青岛,这是一个漂亮而精致的城市,若干年前来过两次。
记忆里留下了它洁净的暗红色西式建筑,在蓝天中刺开的尖顶,以及街道两旁不时闪现的粉红色的、呆滞的、像浮肿了一样的花朵。司机师傅说花叫复樱,是樱花的一种。奇怪青岛何以种植如此难看的植物。后来知道那花学名叫双樱,是青岛著名的三种花树之一,另两种是丁香和紫藤。青岛以花知名,始自上世纪初殖民时期,德国人在青岛建植物试验场。1914年日本占领青岛,又大肆种植樱花。
出租车司机带我找住处。宾馆贵而差。在沿海的地区往来穿行了很久,四五次下车询问,皆客满或者价高,或房间不适宜。最终找到了一个幽雅的靠海边的旅舍,锦江之星。进去时便觉得纵然贵也就这儿了。
在服务台前,看见一个等待登记房间的黑人女子。黑人女子和一个中国女孩牵着手。两只手挽在一起,黑色和黄白色对比鲜亮。那女子粲然地笑着,在雪白的牙齿映照下,她黑肤色的面容美得惊艳。
下午乘坐大巴路过海边,看天一点点暗下来,混茫的海水渐渐沉浸入暗中,惟脚下的海水泛起的白浪仍清晰可见。灯火渐亮起来,映入海中,但海边的灯火似乎永远是阑珊的,有着隐约的萧瑟。海的尽头,天光奇异地亮白着。
十二月的青岛的夜晚的寒意渗入皮肤,战栗的冷了。
夜里去司机师傅告诉的一个叫王嫂烧烤的小店去吃海鲜。鱿鱼好香。此时的深夜写到它,觉得很饿了。
出门带的衣服都薄,没想会这么寒凉。家乡着单裤,热风呼呼往裤管里灌得出汗呢。
夜风很大,习习地阴阴地吹着,没有灰尘。心中或有或无地黯淡着,却又洁净,温和地清凉着。
窗外夜风吹动发出的声响,与海水在不远处的荡动声混合起来,像有什么巨物在空中拍动着黑色的羽翼。它像正在来临,却更是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