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禁转)
1
2001年9月10日-----2001年9月30日。
20天!
这20天我是在拘留所度过的。
进去的那天是教师节,出来的第二天是国庆节,也是中秋节。
2
2001年9月10日下午3点,江南XX派出所。
我第二次被铐在窗户上,边上是被我揍得满脸污血的偷车贼。
这是我第二次被铐在这样的窗户上了。记得上次是几年前在火车上揍了倒卖座位向我掏钱包的“黄牛”斌。
这一次,我则在医院的停车库里正碰上偷我山地车的贼。
我正揍着贼满地找牙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勤快的家伙报了警,印象里向来姗姗来迟的110却出奇的迅速。
负责我们案子的民警解开我的手铐后公式般地问完姓名年龄籍贯住址职业以后,继续着笔录。
“邢涛,说,怎么回事?”
“我妈陪着女儿在医院吊瓶,我得知后急急忙忙赶到,走到输液室才想起忘了锁车锁,赶忙返回车库的时候,正碰上这家伙拖着我的车,准备离开。”我怒气未消的陈述着。
“什么车?价值多少?”
“捷安特,山地车,2980。”
。。。。。。。。。
“我要起诉,他把我的耳朵打出血了,我的左耳听不见了。”贼大声地申诉。
“坐好,先做完笔录。”民警公式般地问着贼的姓名年龄籍贯住址职业。
龙X兴,24岁,贵州。。。。。
龙X兴一边录着口供,一边喊着申诉。
“娘的东西,做贼还跩?”怒气再次上来的我给了他狠狠两脚。
3
2001年9月10日下午4点,我们两个人都进了拘留所。
他15天,我15天。关同一个牢房。
铁栅牢门乒乓关上,管教离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子站在了我们面前。
“飞机票!”络腮胡子不阴不阳地对着我俩。
“飞机票???。。。”我满头纳闷地反问。然后理直气壮地握着拳头大拇指冲着贼指指“小子偷我的车,被我逮了个正着,揍了一顿,还喊冤呢。”
“哦,过去吧。”络腮胡子让了个身,让我走了进去。
“有人来探望,记得带货进来。”络腮胡子补了一句。
“货???什么货啊?”我又满头纳闷地反问。
络腮胡子继续半阴不阳地问着贼的飞机票,问得莫名其妙的贼无所适从。紧接着是几声清脆的耳光。
4
牢房是一个类似北方的长长的炕,从门口到窗口,窗口边上是个厕所带洗刷的地方。我被络腮胡子安排在厕所过来的第二位,贼靠近厕所。络腮胡子则在那头门的边上。
晚饭管教推车伸着牢门口打饭离开之后,我看着众人都往络腮胡子碗里夹着菜,恭恭敬敬地。
晚饭后,络腮胡子点着烟继续喊着要着我的“货”,我还是莫名其妙,边上的一个人轻声解释着:就是钱,或者香烟,要孝敬他,他是本地人,这牢的龙头。
“龙头,我也是本地人,你要货,我没有,如果有朋友来探监,我也不会孝敬你的,如果你出去看得起我,大家吃饭聚餐喝茶,都无所谓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如果你再半阴不阳地要货,大不了你当龙头我受罪,但是大家一朝出去以后的话,都蛇有蛇洞,鼠有鼠洞的。”我用家乡方言在龙头面前摔下了这番话。
中央新闻联播的时候,弟弟和我的几个不同派出所的同学闻讯后来探望,我才仔细了解这牢里的黑话和规矩。
“邢涛,你还玩什么山地车啊,生出一场事情来。”一个派出所同学说。
“这要怪我老弟,他帮女朋友的弟弟买车,非得拉上我,结果受不了营业员那句‘这样高档的车你们买不起的’的那句话的刺激,买了2辆,他女朋友弟弟一辆,我一辆。”我笑着糗着老弟。
“我入牢了也不来捞,现在来说俏皮话,真够意思的。”我开着玩笑。
“你拽!揍了贼,还在派出所继续揍,改天在我们派出所还不揍上我。”一个派出所同学说。
“都当爸爸了,还小孩一样,也好,当闭关修炼15天吧。”另一个派出所同学说。
“下次再碰上贼,我还是要狠狠揍。我恶心贼。”
是的,也许我外面走得地方多了,见得多了,遇上也多了,就是骨子里恶心贼,没有办法改变。那些骗子之类的倒是其次,谁叫自己没有识别能力呢。
5
同学们临走的时候,到我的牢房转了一圈。牢里的人看着我和大盖帽们谈笑风生。于是我的床位也马上升级到了龙头的隔壁。
龙头是个卫生筷厂倒闭负债被上诉而无法还债的人,6个经济债务让他年年在监狱里呆上90天。在我进监第14天的清早,龙头坐满了90天的拘留,留给了我几十包各样别人进贡的香烟,留给了我龙头的位置回家了。
龙头收拾行李回家的时候,龙头发现90天里别人进贡的8000多元现金不翼而飞。龙头对着大家又恐又吓里还是不见前的踪影,最后在管教的催促下怅怅地离开了。
龙头走的那天晚上,我兴奋地失了眠:我在等着我的最后一天。
最后一天的中饭之后,我把龙头留给了我几十包各样别人进贡的香烟留给了下一任龙头。下一任因为经济问题进来的龙头轻轻讨好地说,上一任的龙头的钱在偷我车的贼手里,钱藏在了厕所的瓷砖下面。
我还是怒不可及地在瓷砖面前揍了偷车贼满脸血污。
偷车贼转到了看守所,我被加刑了15天。
同学和朋友们来拘留所接我又变成了探望。
“邢涛,你真行,准备国庆节和中秋在牢里过了,是吧?”
“我说过再碰上贼,我还是要狠狠揍。我恶心贼。”我一本正经地说。“那时没有想到,这回你们谁都想办法捞我。不然我和你们绝交。”我还是一本正经地说。
“你把情况报告给管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现在倒好,加刑。法盲!”
“什么也别废话-----,想办法捞我出去!”我大声着。
2001年9月30日下午4点,加刑5天之后,我走出了拘留所。
(我不是法盲,就是骨子里恶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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