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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老想起 “蝴蝶飞不过沧海”这一句。
这七个字挺美的,似乎又有点凄凉,这跟“精卫填海”倒有几分的相似的。然而,蝴蝶的意象多是美和幻的,李商隐吟道:“庄周晓梦迷蝴蝶“却不知蝴蝶是庄周,还是庄周是蝴蝶,是梦里的才是自己,还是自己的才是梦,真乎假乎,和以托乎?
有一首《蝶恋花》:“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是蝶看还是人看,是人泪还是蝶泪?花语绵绵缥缈,却如何没有对我的一份细语,等到风拂花面,它们却又化作纷飞的花雨,飞过那被风吹动,空作荡荡的秋千,而没有对我的半点抚慰。
宋徽宗更妙手现蝴蝶,落纸成真,让你分不清纸上是画蝶还是蝶落纸上,徽宗幻化的是蝴蝶,还是蝶幻化的是徽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到此却只生为蝶了,沧海一粟,蝶影两片树叶飘摇漫漫,何诉何求?
据说西蜀宝地的峨嵋山,其博物馆里有千千万万的蝴蝶标本,浩如烟海也不为过。凤蝶、粉蝶、斑蝶、蛱蝶、蜂蝶;峨嵋的、青城的中国的、外国的,似乎尽收馆内,成了蝴蝶沧海,蝶翼两片呼扇一下便是那沧海的浪,浪涛纶纶,涣涣向前。
夜来,自己在峨眉山的蝴蝶馆里梦游,似乎我只是这蝴蝶沧海浪涛里的一只小鱼儿,或是万千蝶儿中的一只小粉蝶,徘徊浪荡飘摇中,又分不清我是鱼,还是鱼是蝶,还是蝶是我,蝶飞不过沧海吗?
谓我心忧者何人,谓我何求者几许?非我非人,只是蝶花两瓣,似花非花,似雾非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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